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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怪的妻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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奇怪的妻子

“你好,我是月亮城重案組沙展趙忠為。”

趙忠為將警察證出示給守在門口的輔警後,一越過封鎖線就看到了一個憔悴的女人。

女人渾身顫抖著,眼角不停地流出眼淚,她的目光麻木地落在屋子最裏面的方向,雙手緊緊地抱著一個小女孩。

小女孩看起來只有5歲,五官被女人捂住,只依稀看出來在癟著嘴默默地哭。

輔警告訴趙忠為,女人是被害者邵建安的妻子,名叫靳芳容,那個小女孩是被害者的女兒,名叫邵薇。她們兩個是接到通知後趕回來的,比趙忠為早到10分鐘左右。

靳芳容聽到輔警喊自己的名字,僵硬地回頭看向趙忠為。她略一點頭,一滴眼淚又掉了出來。

趙忠為禮貌性地回了個點頭,隨後問身邊的輔警:“什麽情況?”

輔警連忙說:“今天早上11點的時候我們接到了被害者老板的報警,聲稱一直聯系不上被害者,並在他家裏敲了很久的門,要求我們上門查看情況。”

輔警邊說邊帶著趙忠為走進屋子內部,一繞過客廳的柱子,就看到一個身材肥碩的男人在接受詢問。

輔警指了指那個男人:“那個就是被害者邵建安的老板,名叫周逸燊,說是做建材生意的。”

周逸燊沒有註意到趙忠為的出現,還一味地沈浸在對邵建安的埋怨中:“要死也不要找這個時間點死嘛!我前天就特意叮囑他了,說今天有一批很重要的貨運過來,叫他早點到公司等著搬貨。誰知道我左等右等就是不見人,一氣之下我就找上門來咯,誰知道……哎,死也不找個好點的時間死。”

記錄的警察有點聽不下去,喝止他:“你註意一下說話的分寸。”

“我怎麽註意啊?我是做建材的,這批貨很重要的。如果不是看他老實本分,勤勤懇懇給我打了幾年工,我也不會這麽看重他,還提前兩天叮囑他啦!現在我這批貨搬不下來,你說怎麽辦吧?”

周逸燊的聲音很大,房子大約只有40平方,這些話足以讓靳芳容聽見。趙忠為下意識地往回看,但靳芳容仍舊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樣子,連一點怨氣都沒有。

趙忠為收回視線,和輔警一同走進了浴室。

浴室裏一片狼藉,地面上散落著香皂、牙刷、毛巾和垃圾桶裏的垃圾。被害者邵建安就斜倚在最裏面的浴缸旁邊,浴缸裏的血水散發著陣陣腥臭的味道。

他整個人呈僵硬的形態,看上去已經死了有十幾個小時。

“死者身上有濃烈的酒味,死前應該喝過濃度很高的酒。他的致命傷是手腕上一道刀口,寬大約六厘米,深兩厘米。其次,他的頭部也有砸傷,但傷口很淺。”

“再進一步的話,我們得將屍體運回署裏做詳細檢查。”

趙忠為點點頭,這很明顯是一起入室殺人案。

他環顧了一下四周的環境。

這個麗嘉小區建築的時間很早,定位不高,應該是早年間開發商專門租賃給偷渡的人居住的。

小區的設施幾乎沒有,樓與樓之間的距離很近,趙忠為站在陽臺都能聽到對面屋子的人在討論邵建安的事情。

他低頭往陽臺下面看,邵建安一家住在二樓,陽臺兩邊分別有粗糙的石柱子連接。他想了想,問旁邊的輔警:“那個門鎖是你們破門的時候弄壞的?”

輔警說:“是,我們來的時候門是鎖上的。”

趙忠為應了一聲,喊來一個警察:“阿海,你下去看看兩邊的柱子有沒有鞋印。”

阿海跑了下去,在一樓那邊左看右看,發現兩邊柱子上幹幹凈凈的,他大喊道:“趙Sir,沒有鞋印。”

“其他痕跡有沒有?”

“也沒有。”

趙忠為揮了揮手,讓阿海回來。他隨即走向靳芳容,“你好,我是月亮灣重案組的趙忠為,你就是邵太太吧?”

聽到男人的聲音,小女孩猛地顫抖了一下。趙忠為本能地往下看去,卻被靳芳容擋住了。

“是。”

“別緊張,”趙忠為放緩了聲音,“我們是來調查你丈夫的案子,想問你幾個問題。”

靳芳容語氣冷淡:“問吧。”

“我想問一下,你們家裏的財物有沒有丟失?”

靳芳容脫口而出:“沒有。”

趙忠為挑了挑眉,訝異於她的不假思索,就像早就排練好了一樣。

“剛剛輔警說你們也是比我早到一點,你怎麽就那麽確定家裏沒有財物丟失?”

懷裏的女兒突然緊張地拉住靳芳容的手臂,她吃痛地松開了女兒,露出右臂上包紮的傷口。

“你的手受傷了?”

“昨晚不小心燙傷了,”靳芳容又說,“我們家裏一旦有什麽錢都讓他拿去賭了,哪兒還有什麽財物。就一個小豬錢罐,我回來的時候看了一眼,沒有被砸。”

趙忠為順著靳芳容所指的方向看去,果然看到臥室梳妝臺上有一個小豬錢罐。那只小豬的五官塗著鮮艷的紅色,上揚的嘴角格外突兀。

“你們是剛回來的?剛從哪裏回來?”

“媽媽出差了,昨晚和我在一起!”小女孩聽到趙忠為的問題,慌慌張張地從靳芳容的背後鉆出來,回答道。

“阿薇。”靳芳容低聲叫了她一聲,小邵薇又急忙藏了回去。

趙忠為卻從小邵薇的反應裏感受出了緊張和局促,他繞到一邊,彎腰問小邵薇:“你叫阿薇?你說媽媽出差了,你和媽媽一起出差嗎?”

靳芳容握著小邵薇的手緊了緊。小邵薇擡頭看了看靳芳容,又看著趙忠為說:“不是。媽媽去外地出差,我在幼兒園上學,媽媽是昨晚、不對,昨天來找我的。”

“來找你幹什麽?”

小邵薇不說話了。

趙忠為笑了笑,直起身來問靳芳容:“不知道邵太太是做什麽,需要出差?”

“小學老師,前幾天到星河灣一家小學去學習。”

趙忠為了然:“星河灣,好像離我們這邊還挺遠的,坐車需要……”

“6個小時。”靳芳容說。

“啊對。”

趙忠為張了張嘴,還想順著這條線索繼續問下去,身後突然傳來阿海的喊聲。

“趙Sir。”

阿海站在門邊朝趙忠為揮了揮手,站在阿海身後的是一個畏畏縮縮的男人。

“不好意思,我先過去。”

趙忠為走了幾步,又冷不防地回頭,一下子就撞進靳芳容滿是警惕的眼神裏。靳芳容顯然嚇了一跳,眨了眨眼睛,掩蓋住自己的情緒。

“怎麽了,阿Sir?”

“沒什麽,我就是想說你那個燙傷還是得去醫院看看。我待會兒派個女警陪你們過去。”

靳芳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傷,冷淡地點頭應下。

趙忠為說完,就向阿海走過去。見是趙忠為一個人,阿海身後的男人也探出頭來。

“趙Sir,這是住在邵建安旁邊的居民,他說有線索提供。”

趙忠為見他神色慌張,三個人又換到樓梯間說話。

剛走到轉角處,那個男人就迫不及待地拉著趙忠為說:“阿Sir,我剛剛都聽到你們的交談了。我懷疑根本就不是什麽入室殺人案,我懷疑阿芳就是殺死邵建安的兇手!”

“阿芳?”

男人跺了跺腳:“阿芳就是邵建安的老婆靳芳容,我們平時都叫她阿芳的。”

阿海問:“你為什麽懷疑阿芳就是兇手?”

“他們夫妻倆關系不好,我們整個小區都知道的,”男人見自己聲量大了些,又壓了下來,“你們別看邵建安平時唯唯諾諾,逆來順受的樣子,實際上他一有什麽不順心的,回家就打老婆打孩子。”

阿海和趙忠為交換了個眼神。

“一開始邵建安和阿芳還是挺甜蜜的,後來那個邵建安見周圍的人發展得越來越好,自己發展得越來越差就開始喝酒,一喝酒就打人。到了後面,他越來越神經病,不喝酒的時候都會打人。”

“先是打老婆,然後再打孩子。阿芳就是這樣才把孩子送到她父母家那邊的幼兒園寄宿的。”

男人越說越覺得自己有道理,他接著說:“這種人就是一窩裏橫,是我都想打他。更比說天天被打的阿芳啦!照我說,兇手百分百就是阿芳。”

一股腥臭味這個時候迎面而來。幾個檢驗人員將裹著邵建安屍體的袋子扛了出來。

那個男人一聞到這個屍臭味,連連作嘔。

趙忠為看了阿海一眼,阿海心照不宣地帶著那個男人走上一層臺階做詳細的筆錄。

“阿Sir,我真的是熱心居民來的。你們以後要是還有什麽事,一定要找我啊。”

“話說是不是提供線索就有錢拿的?”

阿海說:“是啊,所以你們要是有什麽線索一定要提供給警方。”

“你這麽一說,我又想到了一個細節。我不是住阿芳他們隔壁嗎?我昨晚半夜起來好像聽到隔壁有動靜,我好像聽到邵建安在罵人。”

“他在罵什麽?”

“死八婆,你為什麽要背叛我……這些。”

趙忠為聽著男人的話,沈思了一下,讓阿海帶他回警署進行詳細的筆錄後,又掏出自己口袋裏的口香糖。

他走到小邵薇面前,將口香糖遞給她。

“阿薇,這根口香糖送給你吧。”

邵薇搖了搖頭:“我媽說了不能亂收陌生人的東西。”

“我是警察叔叔,不是陌生人。”

小邵薇擡頭看了看靳芳容,靳芳容面無表情地搖了搖頭。

“我不……”

“何況,警察叔叔還有事情要你幫忙呢。”

“要我幫忙?媽媽……”

“那就收下吧。”

靳芳容皮笑肉不笑地看著趙忠為,“警察叔叔的事情,我們是得幫忙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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